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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灵的契合 --著名画家贾雨原生态国画作品解读

已有 1765 次阅读  2015-02-01 17:50   标签原生态 

叶松铖/

原生态是近几年使用频率较高的一个术语,诸如,原生态民歌、原生态舞蹈、原生态民居、原生态食品等。人们对原生态的热衷,或许道出了一种内心的忧虑,一种久违的怀念。尘埃落定,一切华贵的渲染,一切时尚的吼叫,一切无根的追寻,烟云散尽后,有人突然发现,文化生态其实并没有结出令人欣羡的硕果,反倒是自己依然站在一片漂浮物上,茫然远望,彼岸遥遥无期……原生态植入文化,即是回归,是重新认识文化生态中,那些原初的记忆,那些粗糙但却温馨的时光。人们渐渐明白,浮艳需要洗涤,思想需要澄清,人类真正的精神指向不在飘渺虚幻的云层中,而在自己的脚下:在山野的清风里,在田埂的小路上……生态是生物和环境之间相互影响的一种生存发展状态,人不能脱离这种状态,人更不能破坏这种状态,只有尊重才能求得和谐,只有和谐,天地人,才能在生态中维系平衡。原生态植入文化,是种子找到了泥土,是禾苗找到了雨露,是生命找到了空气……

然而,对于画家贾雨而言,原生态则是一把钥匙,他要用这把钥匙开启自然界神秘的门扉。然后,走进去,发现美、提炼美和塑造美。贾雨是原生态国画理念的发轫者和倡导者,但他更是一个身体力行的实践者。原生态是贾雨坚守和追寻的方向,它绝不是一种符号的编码,不是肆意虚构的标签。或许贾雨尚未形成自己独立的原生态国画理论体系,尚未从主观体验中抽象出概念性的东西,但这无关紧要、无足轻重,我坚信时间可以结晶思想,岁月可以提纯情怀。贾雨的作品已经告诉了一切,证明了一切,他走的路是坚实的、宽阔的,他的绘画语言,生动地诠释了他对原生态这一理念的精确领悟。贾雨在实践中高扬着原生态的大纛,他的气象已成,气度已显。作为旗手亦是主帅的他,既不孤独,也不孤单,他的探索,是血肉和灵魂的探索。而他所触摸到的是自然坚强律动的脉搏,谛听到的是大地顺畅均匀的呼吸。贾雨真实地感觉到自己和山水之间有一种肌肤之亲,他的毛孔就是自然的毛孔,他的心跳就是自然的心跳……于是,他将自己的画案摆在山川河谷,清风朗月下,这就是他的课堂,一个散发着花草气息的课堂。贾雨心中的原生态,是显现的、明了的,既非高深莫测,又非深奥难解,对贾雨而言,原生态就是一种直观的、朴素的感受,是意趣天真之情,是纯朴无邪之爱。他懂得,万物皆有法度,只有顺应规律,道才有道。那么,将原生态植于山水画中,即是去掉矫揉造作,合自然符契;去掉伪装粉饰,合乎天道人伦。原生态,在贾雨眼里,既清澈如璃,又美轮美奂,这是一种契合,是天地人三者之间的契合,是一个灵魂在俯仰之间找到了依托、找到了精神的位置。于是,作为主体的他和客体的自然万象之间,接通了电源,阻隔和淤塞瞬间消失了。他走进了客体,客体也走进了他。心像映现,这是客体的映现,但这种映现,多了一份温度,一份烙上了作者主观情感的东西。眼中之景便是眼中之情,无情,眼中之景便是晦暗的、僵死的景。

贾雨无需调动自己的情感,无需刻意制造自己的情感。面对山水之景,他的情感自然流露,油然而生。景对人的触动,人对景的感觉,就像细雨潜入泥土,春风吹拂原野,一切皆是一种契合,心灵的契合!他走进山水,不是被动的描摹,他的觉识,放在了“读”上,而“读”也不是一股脑儿地吸收,主观上的辨析和甄别,使他在第一个阶段就已经完成了艺术的取舍。北宋著名画家郭熙说:“真山水之川谷,远望之以取势,近看之以取质。”我想这里的所谓“势”与“质”,不是考的人的眼力,而是考的画家认识事物的能力,即,透过现象发现本质的东西,发现被普遍性掩藏的个性特质。画家要找到山水的“场”,继而要进入“场”,只有进入了“场”中,才能真正“读”出情境,捕捉到山水的精气和神灵。

贾雨的原生态国画作品中,贯注了中国传统文化天人合一的思想,它的丰富性是以符号来呈现的。静穆、祥和、明朗,是贾雨原生态国画作品中最基本的情感表现,如牦牛、经幡、红月亮、油菜花、桃花、白鹭、垂钓者等,这些符号,构成了一种标志和意蕴,一种生命的彰显和万物生发的意象抒写。同时,静穆、祥和、明朗,也是贾雨的哲学观和生命观的认识与觉悟。对生命的关爱、呵护,就是对自然的尊重。于是,有雄浑的高原,就有生命的力道和苍劲的风骨。贾雨笔下的牦牛具有很强的符号意义,它寄托了贾雨对天地万物的虔诚和敬畏,这是宗教式的,没有丝毫的虚假。高原、牦牛以及那悬挂在香格里拉上空的红月亮,这些展示的画面,看似单纯,却让人震撼。这是静穆带来的震撼,静穆化在了一种雄浑浩荡的气息中,化在了生命的血液里,化在了灵魂被锤击的颤栗的神经上……我可以肯定地说,他的《雪域神舟》系列、《红原》系列、《香格里拉》系列等作品,必将成为典范之作而载入人们的记忆。静穆、祥和、明朗,还向我们弹奏一曲悠扬悦耳的抒情小调,这也可以说,是贾雨的另一面,柔情温婉的一面。这一面主要表现在他的小景画里:明朗中透出生命的欢快,缱绻中透出诗意的空灵。他笔下的川西景致,多是岷江一带的风物写意:菜花桃林氤氲如霞,流水潺潺波光映月。白鹭栖息草甸,渔翁垂钓寒江……。宁静与祥和,全浓缩在了诗情画意中,生命在摇曳中绚烂多姿……

对原生态的崇尚,是贾雨的美学态度,更是生命观和哲学观的体现。师法自然、问道自然,这是一种谦下的姿态。人是万物之灵,但人也是万物的母腹孕育出的生命。因此,贾雨眼里的山水,不是静止的物象,而是长者、君子、少女:有矍铄之貌、俊美之姿、俏丽之容。他眼里的山,气血旺盛,根骨强健;他眼里的水,盈盈丰腴,肌肤如雪。他在自然的体验中印证技巧,然而,技巧统属于情感,统属于气韵的驾驭和主宰。正如北宋画家范宽所言:“对景造意,不求繁饰,写山真骨,自成一家” 。贾雨深得个中三昧,他一次次走进雪域高原,一次次辗转于岷江江畔,一次次留恋于杂花生树的院舍村落……亲近山水、亲近土地,在领悟中求认知,在感动中陶冶情操、升华境界。故而,贾雨的画,有自己的气质和特性:皴法雄浑遒劲,真石老树,挺生笔下,浑厚浩茫,与造化同工。这恰恰印证了荆浩的“画者画也,度物象而取其真”的理论。贾雨领悟了 “真”的精髓,即,外物化于心,笔随心运,所画山川千里之势尽于一端之魄,水流万变尽于体势之力。贾雨的原生态作品,精湛而深刻地表现出了这个“真”字,他将山水之美,草木之华,纳入胸怀,流于笔端。生活的美,自然的美,渐渐上升为艺术的美。这也就是荆浩所强调的“图真”论,即,“传神”、“得其气韵”,同时,这个“真”,也是主体与客体之间的完美融合。

贾雨的原生态国画理念,是立足于当代的,是继承也是发展。他吸收、消化了传统的养料,也摒弃了传统的糟粕。贾雨所倡导的原生态,在今天,尤其是当下更为可贵,他的天人合一的思想,是素朴的、积极的,更是乐观的。与自然同在,就要与自然共语,就要学会倾听自然、感悟自然、热爱自然。因此,贾雨的山水情怀有热度,亦有亮度;有深度,亦有广度。贾雨没有在书斋里构建他的理论,没有在象牙塔中涂抹虚妄的见解。贾雨是一个地地道道挽着裤腿,在田野里耕耘的人,他是“农夫”、是“牧人”、是高原之子,他的作品有麦香、稻香,也有青稞的醇厚……这就是贾雨,他的艺术理念,不在纸张,而是在行走中……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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